约翰·麦克劳林(John McLaughlin)1942年出生于英国的约克郡。
差一点成为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Patrick Clapton)第二的约翰·麦克劳林(John McLaughlin),最终放弃了摇滚,必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价值取向。一旦麦克劳林拥抱了爵士和世界音乐,他就像一个任意展现自己诗情的大鸟,在一个叫“东方”的天空和一个叫“融合爵士”的岛屿上飞翔和停歇。
他有一段时期割舍不了和摇滚的情结,这个出身于音乐世家的英国吉他天才,早年几乎和所有的摇滚吉他大师有过合作或交往,这其中除了克莱普顿,还有吉米·亨德里克斯、卡洛斯·桑塔纳、杰夫·贝克等等。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只要心有所恋,必定排名在很多人之前。所以,英国的摇滚吉他圣手杰夫·贝克会毫不含糊地说,当今全世界吉他第一人是麦克劳林。
麦克劳林给他的老师迈尔斯·戴维斯带去了革命性的吉他实验,这不是“让爵士带电”这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戴维斯在 1967 年蒙特勒爵士节上遇到吉米·亨德里克斯那种表达方式后,他需要寻找一个在他的乐队里燃烧吉他的人,早年和英国摇滚乐重叠在一起的麦克劳林是不二人选。
1969 年,迈尔斯·戴维斯 43 岁,约翰·麦克劳林 27 岁,这个年龄差使他们在音乐观念上和社会影响力的掌控上有了绝对的互补。以前,我们会感叹戴维斯对新人的栽培,而忽视麦克劳林这批年轻人给他新观念的输送。在迈尔斯·戴维斯“融合爵士”时期的超级战舰里,一群 40 后的乐手改变了一个时代,那就是把爵士带到一个多元的时代,就像鲍勃·迪伦插上了电,颠覆了民谣的世界。这已经不是音乐审美上的修辞问题,而是一种社会动荡与文化意识变革的烙印。
麦克劳林音乐的根子里有两样东西——摇滚和世界音乐,摇滚的部分交给了“融合爵士”,他自己最著名的乐团早期有“Mahavishnu”,后期有“第四空间乐队”;而关于世界音乐概念的他衍生了很多分支,最有名的有两个团——一个是“Shakti”,另一个是“吉他三重奏”,以上四个团各有各的发展和绝妙之处。其实,麦克劳林看似很繁杂,但他非常有规律。他是一个在原声吉他和电吉他两个不同氛围里完成绅士化梦游状态的人,他的身体会鸣叫,你可以听到那种不断分化又聚合的灵感。他又是一个不断寻求突破的大师,他每一次都走在时代的前列。
因为热爱印度传统音乐,他拜印度大师 Sir Chinmoy 为精神导师,并且深入禅宗思想。也许,是因为其他乐手跟不上他的节奏,“Mahavishnu”才宣告解散,接下来麦克劳林就和 Zakir Hussain、L.Shanker 等杰出的印度音乐家组成了更伟大的“Shakti”。“Shakti”的每一张专辑都流露出异常的自由,他在那样一个冥想而超越的世界里无比快乐地沉溺。
麦克劳林是目前世界上对东方文化参透最深的音乐家之一,即使在“融合爵士”为根基的乐队“第四空间”里,他也展开了对东方气质的靠近。他和各种大师都碰撞过,我相信每一次摩擦的火花都是激烈的。他不是一个制造混沌的人,他是一个在混沌的世界里重新安排秩序的人,所以他在吉他上的激越十分清澈。
B=《外滩画报》 M=约翰·麦克劳林(John McLaughlin)
B:首先,感谢你作为一名爵士大师,将为上海乐迷带来精彩的演出。这是你第一次到中国演出,有很多中国乐迷很期待。请介绍一下这次你的乐队 the 4th Dimension 的阵容。
M:谢谢你的赞美之词。正如你所知,在我的音乐生涯中组建了很多支不同风格的乐队,但是我必须得说 The 4th Dimension (第四空间乐队)是我组建的乐队中最伟大的乐队之一,甚至可以算是最伟大最棒的。这支乐队组建于 10 年前在留尼旺岛上的演出之后。当时,我想组建一支四重奏乐队,那次表演给了我们理想的机会。我可以毫无疑虑地说,乐队里的音乐家们都是非常杰出的,不仅仅是在音乐方面,在人品方面也是如此。主要成员是键盘兼鼓手 Gary Husband、贝斯手 Etienne M’Bappe 和我们乐队中的主要鼓手 Ranjit Barot。
B:近几年,和你一起在世界各地演出,除了 the 4th Dimension,还有另一个带有东方音乐风格的 Shakti。能和我们说说,这两个乐团的区别吗?
M: Shakti 是我 1973 年组建的乐队,乐队里的一些成员来自印度。这支乐队既体现出我对印度音乐的热爱,又表现出爵士乐与南印度音乐和北印度音乐的一些共通之处。The 4th Dimension 是一支纯粹的爵士乐队,当然,由于我们的“根源”因素,我们也被称为“融合爵士”。那就是,我们深受非洲、印度、美洲以及欧洲文化的影响。
B:我们注意到,今年你将出版专辑《the Boston Record》,能和我们说说这张专辑吗?另外,我们注意到,你的音乐会一般都会演奏不少新专辑里的曲子,这次中国巡演会这样吗?
M: 《Boston Record》是去年夏天我们在美国巡演波士顿站的演唱会实录。我们当然会演奏这张专辑里的曲子,也会演奏自 Mahavishnu 乐队起,到 80、90 年代至今一路演奏过来的经典曲目。
B:你和另外两位吉他大师 Paco De Lucia 和 Al Di Meola 组过“吉他三重奏”,中国很多乐迷喜欢这个组合。几天前,Paco De Lucia 刚刚去世,请和我们聊聊 Paco De Lucia,当年为什么会组建吉他三重奏?
M: 听到 Paco 去世的消息,我当时就崩溃了。因为不久前我和他刚刚交流过,我们甚至讨论了今年一起做音乐的事情。现在我都难以置信他走了……The Guitar Trio(吉他三重奏)起源于我 1978 年的一个想法,我在电台节目中了解到 Paco,然后给他打电话表明了这个想法。最后我又邀请了 Larry Coryell,这样就是真正的三重奏了。我们也举办了一些成功的巡演。在 1980 年,Larry 决定离开,所以 Paco 和我又邀请 Al Di Meola 加入,剩下的故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B:你曾经和摇滚吉他之神吉米·亨德里克斯一起玩过音乐,能回忆一下吗?也请评价一下他。
M:我和吉米见过几次,第一次是一个即兴演奏会,第二次只是一起开了个会。我能认识吉米是因为他那时的鼓手 Mitch Mitchell。 60 年代时,Mitch 和我都是 Georgie Fame 的乐队 Blue Flames(蓝色火焰)的团员。1969 年,我也在 Tony Williams 的三人乐队里。那年的一天,Mitch 告诉我在纽约 Electric Lady 工作室那儿有场即兴演奏会,我就去加入了。就我个人而言,吉米是一位革命性的电子吉他手,他永久性地改变了电子吉他。此外,他也是个可爱的家伙,只可惜他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B:今年,爵士一代大师迈尔斯·戴维斯的传记《迈尔斯·戴维斯自传》出版了中文译本,你看过这本传记,请为我们评价一下迈尔斯·戴维斯。
M: 事实上,我从未读过迈尔斯·戴维斯的自传。我和迈尔斯第一次合作是在 1969 年,接下来的 22 年直至 1991 年他去世,我都是和他一起玩音乐做演唱会。在他纽约的家里和工作室里,我和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我非常了解他,他对我来说就像一位教父,尤其是在 20 世纪 60 年代末至 70 年代初的这段时间里,他总是确保我吃喝无忧,无需为房租发愁。自从我 1958 年知道他这个人开始,我就很敬重他,在他身上我学到了从其他人那里无法学到的东西。我无需读他的自传,我已经很了解他的人生。
B:你和迈尔斯·戴维斯早期录制的那几张专辑中,我们注意到在《Bitches Brew》中,有一首曲子《McLaughlin》是取自你的名字?你能说说当时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发生吗?
M: 通常,在工作室录制的时候每一段音乐都不会有名字,所以直到整个专辑完成,我们才知道每首歌的名字。我也是在买了专辑的时候发现有首曲子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当我看到歌名的时候,真是惊讶极了,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做,对我来说太荣幸了。
B:你在 70 年代组建过 The Mahavishnu Orchestra,这也是爵士史上非常重要的融合爵士乐团,能和我们说说这支乐队吗?
M: 1970 年秋,我和迈尔斯刚结束俱乐部的日常工作,就在休息室一起聊天。突然之间,他说:“约翰,你是时候组建自己的乐队了”。我惊讶坏了,因为迈尔斯总是那么真诚。我非常认真地考虑,如果他觉得我行,这肯定就意味着我可以了。这就是 Mahavishnu Orchestra 的起源。当然,迈尔斯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他也是第一个开始尝试融合摇滚的人。所以在成立 Mahavishn 时,和迈尔斯一起工作的两年经验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也要承认,和 Tony Williams 的 Lifetime 乐队共度的两年时光,对于某些概念的形成产生了重要作用,这些概念也成就了 Mahavishn。
B:你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印度和东方音乐和文化,能和我们说说对你的音乐生涯有什么帮助吗?
M: 印度是第一个影响我的亚洲国家,60 年代的时候我对瑜伽逐渐有了兴趣。几年之后,我开始迷上了道家哲学,它起源于中国,随后和佛教融合有了“禅”的思想。我是你们禅学大师的真诚崇拜者,他们有益于我内心的发展,在某种意义上,对我的音乐生涯帮助很大。
—— 摘自《外滩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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